中國文化的海外表達 -評周佳榮主編 百年 傳承: 香港學者論中 華書局 (香港: 中華 書局, 2012)
侯傑 · 李凈昉 (中國 南開大)
Ⅰ
今年上半年我有幸在香港中文大學 崇基學院神學院、宗教及文化研究學 系任教, 就在即將離開香港的前兩天應 香港中華書局的邀請出席了中華書局 百年紀念酒會, 得知有一部香港學者論 中華書局的書正在編輯出版中, 心中充 滿期待和歡喜. 不久, 我就在天津收到 一部裝幀樸素大方, 內容豐富的新書—
—百年傳承: 香港學者論中華書局,
榮主編, 樹仁大學歷史系助理教授區志 堅協助, 聯合香港大學、香港中文大 學、香港城市大學、香港理工大學、 香港教育學院、香港公開大學10多位 學者共同完成的. 他們以中華書局為研 究對象, 從不同的層面較為系統和完整 地展現了這一中國文化向海外表達的 文化重鎮在百餘年間所創造的輝煌歷 史, 具有一定的啟示意義.
在此, 筆者非常願意與韓國和世界 各國的讀者一起瀏覽一下該書的目錄, 以窺全豹.
目 錄
中華書局與中華文化的弘揚…陳萬雄
ⅶ
中華書局成立一百周年獻禮…周佳榮
ⅸ 導論
中華書局百年史略…周佳榮 3 中華書局研究述評…丁潔 14 人物與經營
時代的追憶 -不同的 我 與中華書 局…蔡思行 29
中華書局香港分局史略 -據陳君葆 日記全集所載…梁偉基 50 常州人與中華書局 -以 民六危機 為
中心… 丁潔 66
陸費逵的教育思想與國民教育…彭淑 陸費逵敏 75修身講義 示人以實踐道德
之規範 思想初探…曾漢棠 85
圖書與文化
近代圖書文化的開展 -中華書局出版 物述要…周佳榮 107
新世紀, 新遊記 -中華書局與1920年 代中外遊記彙編…區顯鋒 128 建構 男勤於外, 女亦勤於內 的女性
國民 -陸費逵的教育思想及中華 女子國文教科書… 區志堅 140 中華書局與歷史文化教育: 以教科書
為中心…姚繼斌 182
國學南來, 靈根植樹 -1949年後中華 書局在香港傳播文化知識初探…陳 澤林 213
中華書局點校本唐六典的特點與史 料價值…羅永生 226
文獻整理與宋史研究中國史學基本典 籍叢刊的啟示…許振興 238 國語南漸 中華推普 -香港中華書局
出版的普通話教育書籍…袁振華 曾傑 253
雜誌與時代
中華書局與民國時期 書店期刊 的風 行…周佳榮 265
中華教育界與國人對道爾頓制的檢 討…文兆堅 277
陶行知與中華教育界…文兆堅 294 民國共和體制的抉擇 -從梁啟超主編
大中華雜誌說起…趙雨樂307 以 修身 、齊家 為己任 -中華婦
女界對傳統女子典範的重塑…侯 勵英 331
由目錄不難看出, 該書內容豐富, 作 者眾多, 涉及中華書局在百年發展中所 取得的輝煌和成就, 其中無不凝聚了編 者、作者和出版者的心血.
Ⅱ
那麼中華書局究竟是一個什麼樣的 出版機構？ 香港中華書局又有何特色 呢？
作者們從不同側面和不同角度進行 了深入剖析和闡釋. 其中, 主編周佳榮 在導論中細緻地描繪出中華書局百年 傳承的歷史軌跡, 並十分明確地指出:
中華書局成立於1912年元旦, 由陸費 逵、戴克敦、陳寅、沈頤、沈繼方等 人創辦. 次年, 沈知方加盟. 開始的時 候, 中華書局設編輯所、事務所、發行 所於上海, 在各大城市設立分局. 隨後, 不斷合併文明書局及其所屬進步書 局、聚珍仿宋印書局等. 1933年, 中華 書局在香港九龍建立印刷分廠, 設備之 新, 號稱遠東第一. 1937年上海 八一 三 抗日戰爭爆發, 中華書局的編輯業 務受到嚴重影響; 11月, 陸費逵赴香港 設立香港辦事處. 次年, 部分職工轉赴 大後方及香港復工, 其印鈔部的業務, 轉移至香港分廠. 太平洋戰爭爆發, 香 港淪陷, 香港印刷廠被日軍侵佔. 中華 書局在港滬兩地的大量物資都被劫走, 損失慘重. 但是, 中華書局仍然堅持在 大後方出版, 直到1949年11月與新華書 店、三聯書店、商務印書館等四十六 家出版社成立聯合出版社. 1950年, 中 華書局在北京設立辦事處, 在香港設海 外辦事處. 1952年, 中華書局編輯所遷
至北京.
透過主編不厭其詳地評述, 讀者可 以清晰地瞭解到在歷史的風雲變幻中, 中華書局承擔起文化傳播的使命和責 任, 居功至偉. 她在中華人民共和國成 立以前, 作為一個綜合性的出版企業, 在傳播文化科學知識, 促進教育事業方 面, 起了積極的作用. 中華人民共和國 成立以後, 特別是從1958年開始, 她擔 負起整理出版中國古籍和文史哲研究 著作的重任, 其中不乏學術精品. 如為 學術而出版的, 有 二十四史 、清史 稿、 中國古典文學基本叢書 ; 為整 理古籍而出版的, 有中華大藏經、
光緒朝硃批奏摺; 為文化傳承而出版 的, 有古逸叢書三編、 歷代史料筆 記叢刊 ; 為普及古籍而出版的, 有 中 國古代地理總志叢刊 、 中外交通史 籍叢刊 等著名叢書、套書十三種; 為 讀書治學而出版的, 包括各類古籍的系 統出版. 久而久之, 各國研究中國歷 史、文化的學者、學生都會首選中華 書局出版的甲骨文合集、殷周金文 集成以及文史、文史知識等期 刊. 誠如周佳榮教授所言: 中華書局出 版的 中國古典文學基本叢書 、 歷代 史料筆記叢刊 、 中國古典名著譯注 叢書 等, 廣受學界人士和一般讀者歡 迎. (頁9)
中華書局在香港又經歷了怎樣的發 展過程呢？為此, 周佳榮教授等人也進 行了詳細梳理, 並對一些基本史實加以
辨析. 其中, 中華書局在香港設立分局 究竟始於何時, 學術界有兩種不同的說 法: 其一為1913年, 其二為1927年. 周 教授認為1913年說較為含糊, 中華書局 於創立翌年即在香港設立分局的可能 性不高, 因此1925年說應較可信. 不僅 如此, 周教授對於中華書局在香港的歷 史進程, 展開了條分縷析地闡釋. 如 1933年, 中華書局在香港九龍建印刷分 廠. 1937年抗戰開始後, 陸費逵於11月 即赴香港設立香港辦事處. 翌年上海印 刷所停業, 有十餘人到香港印刷廠復 工. 1941年7月9日, 陸費逵在九龍逝世.
1950年中華書局在香港設海外辦事處.
1951年, 在香港編輯出版 中華通俗文 庫 、新中華畫報和小朋友. 1980 年, 中華商務聯合印刷(香港)有限公司 成立, 其前身是中華書局香港印刷廠和 商務印書館香港印刷廠. 1981年, 三聯 書店、中華書局、商務印書館香港總 管理處成立. 1988年7月, 中華書局香 港分局在香港註冊, 成立中華書局(香 港)有限公司. 同年9月1日, 聯合出版 (集團)有限公司在香港成立, 擁有十五 家成員機構, 包括中華書局等.
梁偉基在中華書局香港分局史略 - 據陳君葆日記全集所載一文中, 借 助難得一見的陳君葆日記為主要材料, 勾勒出1930至1940年代港局的情況, 包 括主事者之背景出身, 港局與中國軍政 界、文化界人士之接觸與交流, 以及日 佔時期港局的遭遇等(頁50), 從而豐富
了人們對中華書局香港分局的認識和 瞭解.
截至目前, 經歷了歷史風雨的中華 書局(香港)有限公司已發展成為一家 綜合性及多元化的出版文化機構, 經營 編輯出版、門市零售、學校訂購、團 體採購等業務, 秉乘 宏揚中華文化, 普及民智教育 的宗旨, 服務全球華文 讀者. 除擁有 中華書局 出版品牌外, 同時經營開明書店、中原社、非凡出 版及學生書店, 為讀者提供豐富多彩的 出版物. 尤其值得肯定的是, 中華書局 (香港)有限公司確立了 銳意開展新的 書種, 傾力展現經典古籍的現代魅力, 並著力介紹本土歷史及當代國情, 務求 令讀者更瞭解香港和華夏文明之傳承 等理念, 出版包括中國文學、歷史、地 理、哲學、宗教、人文、藝術、語 言、文字、財金、管理、心靈、養生, 以及生活風格、流行閱讀、親子共 用、少年讀物等各類圖書, 滿足海內外 讀者的精神文化需要, 並成為中華文化 海外表達的重要機構.
除此之外, 出版者在該書的前面, 選 登了10餘幅圖片, 形象而直觀地再現了 中華書局在百年傳承中的一個個精彩 瞬間. 在書的後面, 還刊發了百年中 華大事紀要, 言簡意賅地呈現了中華 書局所經歷的一個個重要歷史時刻. 這 既是歷史的記錄, 又為後人研究歷史提 供了難得的資料.
Ⅲ
眾所周知, 自1842年以來, 香港就被 英國殖民統治者依據不平等條約強佔.
在1997年香港回歸中國之前, 普通話沒 有法定地位, 使用人數遠不及粵語及英 語的使用人數; 中文出版物受到嚴格 審查. 在這樣惡劣的環境中傳播中華文 化, 談何容易？
作爲中國現代最重要的出版機構之 一、香港中華書局, 面對香港重英文輕 中文、重粵語輕普通話的社會現實, 秉 承 弘揚中華文化, 普及民智教育 的宗 旨, 順應普通話教育在香港的發展需 求, 在香港這個遠離祖國大陸的中國文 化沙漠中, 不餘遺力地陸續出版了各類 普通話語言教育的優質圖書, 例如別具 特色的漢語工具書、普通話教材、普 通話學習實用書籍等, 體現了這家歷史 悠久的中華文化機構的遠見卓識和可 貴的社會文化責任心. 回歸之後, 特別 是2003年中國實行內地居民赴港 自由 行 政策, 帶旺了香港的旅遊業和零售 業, 香港人與內地遊客也主要以普通話 進行溝通. 於是, 香港人對普通話學習 的內容和方式的需求也發生了變化, 港 人對相對陌生的內地事物的普通話名 稱和用語、和內地人交往的技巧、相 關的中國內地社會文化等更感興趣. 香 港中華書局不失時機地推出各類書籍,
滿足讀者的迫切需要. 這些出版活動, 得到人們的普遍關注與好評. 袁振華和 曾潔在國語南漸 中華推普 —香港中 華書局出版的普通話教育書籍中態度 誠懇地指出: “這些年香港中華書局在 香港所出版的普通話教育書籍, 就像一 面明鏡, 不僅見證了普通話教育在香港 的發展, 推動引導了香港普通話教育的 學術研究和教學實踐, 還在社會語言教 育改革, 傳承弘揚中華語言文化等方面 做出了自己應有的貢獻. 香港中華書局 出版界和香港普通話教育界一起攜手 努力, 把國語向南推進, 使其在香港開 花結果, 在香江雋永飄香.”(頁256)
在該書作者的眼裡, 香港中華書局
“對於國學的職責並不是重於保存, 而 是重於如何推廣.”(頁218) 從20世紀50 年代開始, 香港中華書局先後推出 中 華通俗文庫 、 中華文庫 、 文學與 歷史叢書 、 中國知識叢書 等, 不斷 滿足和提升香港本地人以及海外華人 對中華文化認識和瞭解的需要. 待海外 讀者對中華文化的認識程度提高之後, 香港中華書局相繼將中國內地出版的 中華文化典籍和當代學者關於中華文 化的研究著作隆重推出, 並與中國內地 出版社、學者合作, 出版文物中國史 8卷、二十五史新編15冊、辛亥首 義圖志等, 更好地扮演了在海外弘揚 中華文化的重要角色.
毋庸諱言, 在中華書局創立和發展 的這一百年間, 不論是香港, 還是中國,
乃是世界, 都發生了巨大的變化. 其間, 能夠在時代的浪潮中昂首挺立的出版 社, 並不多; 能夠煥發出勃勃生機與活 力者更少. 中華書局可謂獨領風騷一百 年, 並傲然矗立於中華文化海外表達的 潮頭. 誠如陳萬雄董事長在中華書局 與中華文化的弘揚中所指出的那樣:
“我們也抱持強烈的使命, 要打造香港 中華書局成為在海外, 以弘揚中華文化 為最主要目標的重要文化教育出版機 構.”(頁ⅷ) 通讀全書, 相信讀者也會對 此有所感悟.
然而, 由於該書是由10余位作者集 體合作完成, 因此難免有個別內容重複 之處, 如中華書局宣言書及其創辦宗 旨被多次徵引、言說. 而疏漏的地方也 在所難免, 如經作者增補的香港中華 書目, 十分珍貴, 卻沒有作為附錄展 現出來.
隨著中國綜合國力的增強, 中國文 化的價值和意義為世界所矚目, 中華書 局可以在中國文化海外表達方面發揮 更大的作用, 聯合海內外學者推出更 多、更好的學術的成果.
주제어: 중화서국, 중국문화, 해외 關鍵字: 中華書局, 中國文化, 海外 Keywords: Zhonghua Bookstore, the
Chinese culture, Overseas (원고접수: 2012년 12월 3일, 심사완료 및
심사결과통보: 12월 12일, 게재확정:
2013년 2월 25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