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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代印經院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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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宋代印經院考

1)

杜 成 輝 (中國 山西大同大學)

Ⅰ. 序 言

Ⅱ. 印經院的設立

Ⅲ. 太平興國寺時期的印經院

Ⅳ. 顯聖寺時期的印經院

Ⅴ. 青蓮寺之藏經

Ⅵ. 結 語

Ⅰ. 序 言

印經院為印製佛經的機構, 宋朝和遼朝為了雕印大藏經, 先後設立了 印經院. 但迄今為止, 尚無專門探討印經院的著述. 本文結合現存官版印製

大藏經的題記ㆍ單編刻經的題記及其他有關記載, 嘗試對宋代的印經院 作一探析.

Ⅱ. 印經院的設立

宋朝建立後, 改變後周世宗時限制佛教的政策, 對佛教給予保護, 停止了 寺院的廢毀, 佛教逐漸得到了恢復和發展. 乾德四年(966), 太祖派遣沙門 行勤等一百五十七人赴印度求法; 開寶四年(971), 又派宦官到益州(今四川 成都)督造大藏經版. 南宋至磐佛祖統記卷第四十三開寶四年條下載: “敕

*基金項目: 教育部人文社會科學研究項目應縣木塔遼代秘藏綜合研究(項目批准號:

13YJAZH017).

(2)

高品張從信往益州雕大藏經板.1) 高品宋初為內班院宦官名, 太宗時始置, 內班院後改為內侍省, 置內侍省內侍高品; 又有入內高品, 宋初為內中高品 班院宦官名, 內中高品班院後改為入內內侍省, 置入內內侍省內侍高品, 簡 稱入內高品. 內中高品班院比內班院更貼近禁中. 開寶四年時, 尚無內班院 之高品, 張從信應當為入內高品, 表明太祖對大藏經雕刻事宜極為重視.

早期的藏經為寫本, 從敦煌遺書中保留的一些殘卷, 可以窺見從北魏到 宋初漢文寫本藏經的概貌. 唐五代以來, 木版雕印技術發展很快, 日漸成 熟, 至宋初開始刻印佛教大藏經. 宋代官私刻印的大藏經共有五種版本, 最早的為開寶藏, 因開刻于太祖開寶年間而得名, 屬於官版, 其後繼有私 刻的福州東禪等覺院版(崇甯萬壽大藏)ㆍ福州開元寺版(毗盧大藏)ㆍ湖州思 溪圓覺禪院刻版(圓覺藏)和平江(今江蘇蘇州)磧砂延聖禪院版(磧砂藏).  開寶藏初藏於開寶四年(971)在益州開雕, 因當時江南尚未平復, 剛收復 不久的益州為宋朝轄境內造紙業和印刷業最發達的地區. 至太平興國八年 (983)时雕畢, 共費時十二年, 也稱蜀版, 所刻以開元錄入藏之經為限, 共四百八十帙ㆍ五千零四十八卷, 版片多達十三萬餘塊. 而此時宋朝已收 復江南, 於是將刻好的版片運到都城東京開封太平興國寺印造流通. 後來 新譯佛經也陸續刻版, 一起刊印流通, 還添刻新入藏的東土著作及貞元錄

各經, 數量增至六百五十三帙, 六千六百二十餘卷, 是當時世界上最大的 木刻叢書, 其印本成為之後中國官私刻藏以及高麗和日本刻藏的底本.

開寶藏的印刷及後來的增補, 則與印經院和譯經院密切相關. 太平興 國五年(980), 中天竺僧法天ㆍ北天竺僧天息災(後改名法賢)ㆍ烏填國僧施 護等先後來京, 天息災等曉華語, 太宗遂有意于翻譯佛經, 命中使(宦官)鄭 守約主持在東京右街太平興國寺大殿的西邊興建譯經院. 七年(982)六月, 譯經院建成, 召請天息災等三人入居譯經, 詔梵學僧法進ㆍ常謹ㆍ清沼等 筆受綴文, 又命光祿卿楊悅ㆍ兵部員外郎張洎潤色, 殿直(宦官)劉素為都 監, 恢復了自唐代元和六年(811)以來中斷了170多年之久的佛經翻譯事業.

當年七月和十月, 太宗兩次親幸譯經院視察. 據宋史載“開寶後, 天竺僧

1) (南宋)釋志磐 撰. 佛祖統紀 (續修四庫全書 第1287冊, 子部, 宗教類, 上海:

上海古籍出版社, 20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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持梵夾來獻者不絕”,2) 從宋初到景佑初八十年間, 即有八十餘人. 太平興 國八年(983), 賜譯經院額名“傳法”, 遂改稱傳法院, 附帶培養翻譯人才, 隸鴻臚寺. 傳法院設有譯經僧官ㆍ譯語官, 又有譯經潤文官, 以宰相兼使, 侍從官或參知政事ㆍ樞密使兼譯經潤文. 本年開寶藏經版運達太平興國 寺, 又為管理大藏經版和印刷流通大藏經而設立印經院.

宋會要對於傳法院和印經院有較詳記述: “是年(太平興國八年, 983), 詔改譯經院為傳法院, 又置印經院. 雍熙元年(984)九月詔: 自今新譯經論, 並刊板摹印, 以廣流布.3)

佛祖統紀卷四十三法運通塞志“(太平興國)八年”條下記: “詔譯經院 賜名傳法, 於西偏建印經院(今臨安傳法院, 即東都譯經院, 今但供奉入內 道場法事). 成都先奉太祖敕造大藏經板成, 進上.4)

宋人高承事物紀原·真壇淨社載:

傳法院

又會要曰: 太平興國五年詔, 于太平興國寺大殿西, 度地作譯經院, 中設 譯經堂, 東序為潤文堂, 西序為正義堂. 自是每誕節, 即獻經也. 八年, 改為傳 法院. 按隋有翻經館, 唐初亦有翻譯之事, 元和後廢, 然則太宗之置茲院, 亦 隋翻經館也.5)

又云:

印經院

太平興國八年, 置印經院. 神宗熙寧末, 廢其院, 以所印板賜顯聖寺.6) 明人李鐮汴京遺跡志云:

印經院

2) 脫脫 等, 宋史 (中華書局, 1985), p.14104.

3) (清)徐松, 宋會要輯稿 (中華書局, 1957), p.7891.

4) (南宋)釋志磐 撰. 佛祖統紀.

5) (宋)高承, 事物紀原 (和刻本類書集成第二輯, 上海古籍出版社, 1990), pp.172-173.

6) (宋)高承, 事物紀原, p.17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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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平興國八年, 置印經院. 神宗熙寧末, 廢其院, 以諸經印板賜顯聖寺.7)

汴京遺跡志關於印經院的記述文字較事物紀原明了. 由諸書記載, 可知宋初印經院置於開封太平興國寺, 傳法院(原名譯經院)之西偏. 印經院 的創辦始于太平興國八年(983), 比開寶藏的開刻晚12年, 比譯經院(傳 法院)的創辦晚3年, 本年開寶藏雕刻完畢, 印經院乃為印製大藏經而 設立.

關於印經院不設立於益州而設立於開封的原因, 有學者認為是由於形勢 的變化. 開寶八年(975), 太祖派兵平定了南唐; 太平興國三年(978), 越王 錢俶納土歸宋, 從此宋朝佔有了江南, 原有的印刷安全和紙張耗費都已不 再是問題, 已可運用中央權力調動各方資源, 利用當時江南優良的紙ㆍ墨 以及聯結京師便利的水陸交通條件, 在汴京完成大藏經的印刷. 因為從 距離較近的江南地方如歙州ㆍ池州ㆍ宣州調運紙張至京師已無障礙, 而當 初計畫在西蜀印書的成本預算, 由於交通和距離的緣故, 此時顯然遠遠超 過了在京師印書的費用, 於是宋太宗改變了太祖在四川印書的初衷, 將總 計13餘萬塊的經板刻成後運回汴京, 交由在太平興國寺新建的印經院印 刷.8) 根據開寶藏的雕印流通情況, 可以將宋代的印經院分為前後兩個階 段, 第一個階段是太平興國寺時期, 由皇帝直接委派宦官管理, 第二個階段 是顯聖寺時期, 由寺院管理.

Ⅲ. 太平興國寺時期的印經院

太平興國八年, 13萬餘塊在益州雕刻好的大藏經經版被運到都城東京 開封, 存入太平興國寺的印經院, 開始了印經工作. 太平興國寺在汴河馬軍 衙橋東北, 大內右掖門外, 唐代為龍興寺, 後周世宗廢為龍興倉, 北宋開寶

7) (明)李鐮, 汴京遺跡志 (中華書局, 1999), p.191.

8) 蘇勇強, 「五代南方造紙業與北宋“開寶藏”雕印」 (深圳大學學報(人文社會科學版)

, 2010-2), p.1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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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年(969)下詔重修, 太宗太平興國元年(976)賜額太平興國寺, 設有國家 譯經道場, 北宋時期的譯經基本上均出於此處. 太平興國寺時期, 印經院與 傳法院(譯經院)共處, 佛典的翻譯ㆍ校對ㆍ雕版印刷及流通事務由官方統一 管理. 到真宗大中祥符年間(1008—1016), 宋朝新譯出經律論400多種, 由政府下令全部收入大藏, 在印經院刊板印刷流通.9) 大中祥符法寶錄和

景祐新修法寶錄收載的宋朝新譯諸經, 就是由開封太平興國寺傳法院降 傳宣劄子, 下印經院開板, 雕印後弘布於天下寺院或饋贈鄰國的. 太平興國 八年(日圓融天皇永觀元年, 983)八月, 日本僧人奝然率領弟子成算ㆍ祚壹 ㆍ嘉因等入宋求法, 於十二月十九日到達北宋首都開封, “太宗召見奝然, 存撫之甚厚, 賜紫衣, 館于太平興國寺.10) 雍煕二年(985)三月, 奝然告歸, 太宗賜奝然以法濟大師之號, “及大藏經四百八十一函五千四十八卷ㆍ新 翻譯經四十一卷ㆍ御制回文偈頌(蓮華心回文偈頌)ㆍ絹帛ㆍ例物等.11) 除 日本之外, 開寶藏還贈給了東女真ㆍ西夏ㆍ高麗和交趾等國.

關於太平興國寺印經院的人員設置和具體職責, 史無確載, 今可見者唯 有負責人勾當印經院和個別印經工名. 中國國家圖書館收藏的雜阿含經·

聖法印經綴卷, 外觀看似首尾完整, 實際上是由10張開寶藏零卷殘紙綴 接而成, 卷首有首題ㆍ千字文號“雜阿含經卷第三十 盛”, 卷尾有刻經題記

“大宋開寶七年甲戌歲(974)奉敕雕造”, 並有印經院題記“入內內侍省內侍 黃門勾當印經院劉惟德”. 入內內侍省為宋代宦官官署名. 前述內中高品班 院于太宗淳化五年(994)改名入內內班院, 又改為入內黃門班院, 又改內侍 省入內內侍班院, 真宗景德三年(1006)二月十四日, 合併內東門都知司ㆍ 入內都知司ㆍ內侍省入內內侍班院為入內內侍省, 是為置司之始, 掌宮廷 內部侍奉事務, 與內侍省號稱前後省, 而更接近皇帝.12) 大中祥符二年 (1009)二月三日, 改入內內侍省黃門為入內內侍省內侍黃門, 從九品, 位於

9) 惠慧, 「從開寶藏看官刻大藏經的雕刻ㆍ印刷ㆍ流通制度」 (陝西師範大學學報

第36卷, 專輯, 2007), p.310.

10) 脫脫 等, 宋史, p.14134.

11) [日]塚本善隆, 塚本善隆著作集 第七卷 (東京: 大東出版杜, 1975), p.215.

12) 龔延明, 宋代官制辭典 (中華書局, 1997), p.4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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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內內侍省內侍班六等中最低等.13) 此經卷當印造于太平興國寺時期, 大 中相符二年之後, 其時設有“勾當印經院”一職, 由入內內侍省派人主管. 勾 當為辦理, 唐宋時期常用為職銜名, 勾當印經院在宋代為具有實際權力的 差遣.

在開寶藏於益州雕造之後不久, 遼朝也開始雕造著名的遼版大藏經遼 藏(也稱契丹藏), 上世紀六十至八十年代在山西應縣木塔和河北豐潤天 宮寺塔中分別發現了部分遼藏和其他佛典經卷, 其中一些有印經院的記 錄, 由於遼藏的雕印和遼朝印經院的設立均參照宋朝, 故在研究宋代印 經院時可資參照.

豐潤天宮寺塔出土的大乘本生心地觀經, 封裡有題記云:

咸雍六年十月奉宣雕印.

殿主講經覺慧大德臣沙門行安.

都勾當講經詮法大德臣沙門方矩.

印經院判官朝散郎守太子中舍驍騎尉賜緋魚袋臣韓資睦.

汝州團練使檢校太傅兼禦史中丞上柱國隴西郡開國侯食邑壹仟戶實封壹百 戶提點官李存寅.14)

說明遼朝在道宗咸雍六年(宋神宗熙寧三年, 1070)時已設有印經院, 提點 官和印經院判官由文臣擔任, 另有都勾當和殿主等, 由“奉宣雕印”, 說明其 為官版.

應縣木塔出土的釋摩訶衍論通贊疏卷第十和釋摩訶衍論通贊疏科卷 下有相同經尾題記:

咸雍七年十月 日. 燕京弘法寺奉宣雕印流通.

殿主講經覺慧大德臣沙門行安勾當.

都勾當講經詮法大德臣沙門方矩校勘.

右街天王寺講經論文英大德賜紫臣沙門志延校勘.

印經院判官朝散郎守太子中舍驍騎尉賜緋魚袋臣韓資睦提點.15)

13) 龔延明, 宋代官制辭典, p.52.

14) 鄭紹宗, 「豐潤天宮寺發現的遼代刻經」 (內蒙古文物考古研究所, 內蒙古文物考 古文集, 上海: 中國大百科全書出版社, 1999), pp.531-536.

15) 山西省文物局ㆍ中國歷史博物館 主編, 應縣木塔遼代秘藏 (文物出版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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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知此經刊印于道宗咸雍七年(宋神宗熙寧四年, 1071). 此時韓資睦由判 官兼任提點官, 與上一題記相較, 增加了校勘二人, 其中方矩既任都勾當, 又任校勘; 行安既為殿主, 又任勾當. 從中我們可以知道至遲在道宗咸雍六 年時, 遼朝已在燕京開設了印經院, 為“奉宣雕印流通”的機構, 雕印發行官 版大藏經, 設有提點官ㆍ判官ㆍ都勾當ㆍ勾當ㆍ校勘ㆍ殿主等, 其中提 點官和判官由朝中大臣擔任, 編纂校勘工作則由來自各個寺院的高僧負責, 如志延來自天王寺, 方矩來自弘法寺.16) 宋朝的印經院在職能和人員設置 方面與遼代印經院當相仿, 既負責校勘雕刻, 也負責印刷流通.

神宗熙寧四年(1071), 下詔廢止太平興國寺的印經院. 宋會要輯稿·職 官二十五載: “(熙寧)四年三月十九日, 詔廢印經院, 其經板付杭州, 令僧 了然主持. 了然複故辭. 明年八月, 乃以付京顯聖寺聖壽禪院, 令僧懷謹認 (任)印造流行.17) 太平興國寺印經院自太平興國八年建立, 至熙寧四年廢 止, 共存在了88年, 其間一直處於政府管理之下, 凡新譯經典入藏, 皆需經 過皇帝批准, 交付印經院刊板流行.18)

關於廢止太平興國寺印經院的原因, 史料中無明確記載. 由於當時宋朝 國庫開支緊張, 需要壓縮政府經費支出, 正值神宗任用王安石為相, 變法進 入高潮階段, 將大藏經板交由經濟富裕的寺院經管印行, 很可能是其中 一項緊縮國庫開支的措施. 日本學者小川貫弌在其福州崇甯萬壽大藏的雕 造一文中, 稱“印經院自開設以來, 在內侍省所管之下, 曾擔任過敕版大藏 經的雕印, 但因須繼續奉納遼的歲幣, 國庫的財政達到窮乏之極, 終於隨著 王安石的新法實施而把它廢止了. 而且那印經院址, 已成國庫的財務長官 三司使的住宅.19) 其對太平興國寺印經院廢止原因的分析有一定道理, 但

1991), p.307.

16) 杜成輝ㆍ李文君, 「遼代的編輯出版業 -從遼塔秘藏中發現的印刷品談起」 (山西 大同大學學報 2013-3), pp.24-27.

17) (清)徐松, 宋會要輯稿, p.2915.

18) 惠慧, 「從開寶藏看官刻大藏經的雕刻ㆍ印刷ㆍ流通制度」, p.310.

19) [日]小川貫弌 著, 林子青 譯, 「福州崇甯萬壽大藏的雕造」 (法音 1988-4), p.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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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印經院自開設以來就在內侍省所管之下則不確, 因為內侍省直到景德三 年(1006)五月方定名, 比印經院的設立晚23年; 再者據雜阿含經·聖法印 經綴卷卷尾勾當題記“入內內侍省內侍黃門勾當印經院劉惟德”, 說明劉惟 德來自入內內侍省而非內侍省, 宋代的入內內侍省與內侍省為兩個不同的 機構, 入內內侍省之品位也高於內侍省, 二者不可混淆.

據日本僧人鵜飼徹定(1814-1891)所撰古經題跋, 大方廣佛華嚴經

卷一藏日本京都大德寺, 卷末有“大宋開寶九年丙子歲(976)奉敕雕造”及

“太平興國八年(983)奉敕印”的題記, 說明該經卷印製于印經院成立之初, 但此經卷後來下落不明, 其餘情況也不清楚. 1959年在山西孝義縣興福寺 發現的大般若波羅蜜多經卷第五百八十一, 千字文帙號“李”, 卷末有“大 宋開寶五年壬申歲(972)奉敕雕造”字樣, 無印刷年代墨記. 現存山西高平 市文博館的大雲經請雨品第六十四, 千字文帙號“大”, 卷末雕“大宋開寶 六年癸酉歲(973)奉敕雕造”字樣, 下鈐“隨菩”2字, 應是印經者名, 也無印 刷年代墨記. 這兩部經卷當為初刻初印卷, 是迄今存世印刷時間最早的兩 卷, 當印刷于太平興國寺時期.20)

開寶藏是後世雕版印刷本大藏經的鼻祖, 推動了中國和周邊各國雕版 印刷事業的發展. 開寶藏字體秀美, 刻印精良, 版面壯觀, 被後世稱為雕 版印刷的楷模, 這當然與皇帝敕令雕造, 派遣專人負責督造, 挑選了優秀的 書法家ㆍ刻工和印經工有關. 在每個字的兩筆交叉處, 都有斷筆的白紋, 這 是刻工在刻字時有意刻下的, 為的是在施墨印刷時, 不致於糊板, 印出來的 文字和版面乾淨清楚, 由此可見宋初印刷技術的高超.21) 開寶藏沒有界 欄, 這是開寶藏與後來照其覆刻的初刻高麗藏和趙城金藏的重要區 別. 界欄便於將所刻內容框限在固定的區域內, 使得排列整齊, 開寶藏  雖然沒有界欄, 但依然排列整齊, 說明當時益州的版刻技術達到了很高的 水準.22) 雕版開寶藏傳入日本後, 日本人在為其精美新奇讚歎之餘, 也

20) 趙冬生, 「關於山西發現的五卷開寶藏的雕印問題」 (晉陽學刊 1994-5), p.106.

21) 趙冬生, 「關於山西發現的五卷開寶藏的雕印問題」, p.108.

22) 方廣錩, 「關於開寶藏刊刻的幾個問題 -寫在“開寶遺珍”出版之際」 (法音

(9)

為宋朝雕刻佛經的準確性而傾倒, 這進一步促進了日本的佛教研究.23) 日 本學者木宮泰彥說:

奝然帶回的大藏經, 其中當有不少是開元大藏經以後逐漸編入大藏經

中的新譯經, 而且因為它是根據敕令刻的, 當然錯簡誤字都會少些, 印刷也 會格外清楚. 所以當時研究佛教的人有了懷疑, 想必首先到法成寺的經藏去, 經常拿奝然帶回的開寶敕版作依據進行考證.24)

然而這部卷帙浩繁的祖本大藏經, 全藏已散佚殆盡, 迄今能見到的僅寥 寥十數卷而已. 據統計, 存世的十餘卷中, 中國藏9卷(一說10卷), 日本藏2 卷(一說4卷), 美國藏1卷.25) 國內藏9卷中, 從山西發現的就有6卷, 其他各 卷從來源看, 也多出自山西.

Ⅳ. 顯聖寺時期的印經院

太平興國寺印經院廢止後, 由官方管理的印經院藏板, 被遷移到東京城 大梁門外西北ㆍ白溝河南崇化坊顯聖寺. 顯聖寺為後周顯德四年(957)時新 修的四大寺之一, 原名聖壽寺, 後改名顯聖寺.26) 據汴京遺跡志, 顯聖寺 俗名菩提寺.27) 此後開寶藏一直在顯聖寺印刷流通, 直到金滅北宋為止, 這是開寶藏印刷流通的第二個階段. 此時印經院之名或存或廢, 經板管 理的性質也有了變化. 以熙寧五年(1072)為標誌, 在此之前的印經活動由 政府嚴格管理, 從顯聖寺印經起, 印經活動已轉移到由寺院管理, 其管理較 太平興國寺印經院時期要寬鬆, 特別是在印經院廢止時, 可以由寺院僧人

2011-1), p.18.

23) 郝祥滿, 奝然與宋初的中日佛法交流 (浙江大學博士學位論文, 2006), p.94.

24) [日]木宮泰彥 著, 胡錫年 譯, 日中文化交流史 (北京: 商務印書館, 1980), pp.281-282.

25) 方廣錩, 「關於開寶藏刊刻的幾個問題 -寫在“開寶遺珍”出版之際」, p.19.

26) (宋)高承, 事物紀原, p.173.

27) (明)李鐮, 汴京遺跡志, p.161.

(10)

自由請施印刷, 而再不需要官方審批, 當然寺院方面可以收取一些費用, 寺 院也可以直接印刷出賣. 顯聖寺時期的請經用費, 有國家支付和請經者自 付兩種.28)

日本僧人成尋(1011—1081)於雍熙五年(1072)來中國, 在其撰寫的入宋 旅行日記參天台五臺山記中, 記錄有傳法院和印經院往來文書, 其卷七 熙寧六年三月廿三日條載:

賜顯聖寺新經 聖旨到來, 如右:

傳法院□: 據日本國延暦寺阿闍梨大雲寺主傳燈大法師位賜紫成尋狀: “伏 睹聖朝新譯經五百餘卷未傳日本, 昨雍煕元年, 日本僧奝然來朝, 蒙大(太)宗 皇帝賜號法濟大師, 三年還歸, 賜大藏經一藏及新譯經二百八十六卷, 見在日 本法成寺藏內. 成尋今來, 欲乞賜上件新譯經. 所冀流通, 祝延聖壽. 況成尋 曾去顯聖寺, 揀點收贖, 官中不許外國收贖, 是致有此陳黷, 伏乞據狀敷奏.本 院遂具進呈, 奉聖旨: “今顯聖寺印新經賜與成尋. 本院支錢.”

右請顯聖寺印經院, 依聖旨指揮, 仍先供報令使錢數.

煕寧六年三月 日 29)

此為傳法院送顯聖寺印經院書牒, 說明在太平興國寺印經院成立後之第二 年, 即雍煕元年(984), 日本僧人奝然來朝, 宋朝在其三年後歸還時, 曾賜

大藏經一藏, 以及新譯佛經二百八十六卷. 成尋此來, 欲求上次所賜奝然 的新譯佛經, 神宗命顯聖寺印新經賜與成尋, 而由傳法院支錢.

三月廿四日條載:

顯聖寺文字送傳法院.

顯聖寺印經院准傳法院劄子:

“據日本國乃至(私略)合使錢數者.

右謹具如前. 本院勘會: 今來所要新譯經五百餘卷, 切緣所管經板萬數浩瀚, 逐時印造, 毎一歲並新譯成經共五千四百二十五卷, 並系一依自來舊印經院條 式內數目出賣. 今來本院近准煕寧四年八月十日中書劄子, 撥賜到上件經板赴 院管勾後, 雖依舊來卷數出賣, 即不見得是何經文系聖朝新譯, 致目下未敢印

28) 惠慧, 「從開寶藏看官刻大藏經的雕刻ㆍ印刷ㆍ流通制度」, p.310.

29) [日]成尋 著, 白化文ㆍ李鼎霞 點校, 參天台五臺山記 (石家莊: 花山文藝出版 社, 2008), p.256.

(11)

造. 謹具狀申傳法院, 伏特賜指揮, 降下逐部經名題目, 下院貴憑點撿印造, 有枉費官錢.

謹錄狀上. 牒件狀如前. 謹牒.

煕寧六年三月 日.

提轄管勾印經院事智悟大師賜紫懷謹.30)

此段文字表明, 在大藏經版由太平興國寺遷移到顯聖寺後, 印經院也隨之 轉遷, 在顯聖寺成立新印經院, 差遣官改名“提轄管勾印經院事”, 由寺院高 僧擔任, 而不再由宦官任勾當印經院. 因顯聖寺新印經院成立不到兩年, 對 於大藏經(開寶藏)中哪些屬於傳法院所譯新經並不清楚, 故致牒傳法 院請求說明.

傳法院回牒:

“當院每年所譯禮31)聖壽新經, 並降傳宣劄子, 而經院開板32). 今來日本國 僧乞賜雍熙元年後來新譯經五百餘卷, 緣貴院目, 見得逐步經名題目, 更不需 再來問會, 幸早與印造了. 當請先供報合使錢數, 為日本國僧日近朝辭, 守 (首)要上件經起發, 免致恠問往覆, 把延住滯.

成尋注送顯聖寺: “天聖録”下冊內二百八十六卷, 自佛母出生三法藏經至

中天陀羅尼經九十三卷, 自大乘律至沙彌十戒經二十九卷, “西方賢聖 集傳”一百九卷, 自白衣含幢緣起經至海惠所問經, 合五百卅卷. 未入錄 並天聖五年以後治平四年以前印板經.33)

這一段文字記載表明, 過去印經院刊印新經, 需要傳宣劄子, 如今新印經院 在印經時也仍然需要傳宣劄子. 傳法院在上次所賜二百八十六卷新譯經外, 又增加了新譯經二百二十四卷, 前後共有五百卅卷, 下劄子讓印經院儘快 印造.

現存開寶藏卷尾的題記, 有些在“大宋某某年奉敕雕造”的後面, 尚有 一方施經戳記或一方印經戳記, 有的二者並存, 為我們提供了顯聖寺時期 的印經實物, 在一些施經戳記上並有提轄管勾印經院事的記錄, 另外也有 印經工的印章.

30) [日]成尋 著, 白化文ㆍ李鼎霞 點校, 參天台五臺山記 , p.259.

31)“禮”一作“祝”.

32)“而經院開板”一作“下印經院開板”.

33) [日]成尋 著, 白化文ㆍ李鼎霞 點校, 參天台五臺山記, pp.259-260.

(12)

1916年發現于日本京都南禪寺的佛本行集經卷第十九, 千字文帙號

“令”, 卷末雕有“大宋開寶七年甲戌(974)奉敕雕造”字樣, 另外尚有印工墨 記“孫清”, 並鈐有一熙寧墨記, 為施經戳記:

熙甯辛亥歲仲秋初十日, 中書劄子奉聖旨, 賜大藏經於顯聖寺聖壽禪院印 造.

提轄管勾印經院事智悟大師賜紫懷謹.

說明該經卷印刷于熙甯四年辛亥(1071)或其後不久, 初始任提轄管勾印經 院事者為懷謹. 中書為中書門下的簡稱, 又稱政事堂, 是北宋前期宰相的辦 公機構, 全國行政總樞.

1965年由山西省陵川縣小學教師段振華捐贈給山西省博物館的大般若 波羅蜜多經卷第二百六, 千字文帙號“秋”, 卷尾印有雕版年代“大宋開寶 五年壬申歲(972)奉敕雕造”, 下方蓋有“陸永印”小長方墨印. 印經戳記為:

蓋聞施經妙善, 獲三乘之惠因; 護誦真詮, 超五趣之業果. 然願普窮法界, 光及無邊, 水陸群生, 同登覺岸. 時皇宋元符三年歲次庚辰八月 日慶讃記.

庫頭僧鑒智, 供養主僧鑒招, 印經當講僧法憲, 都化緣報願住持僧鑒巒.

此經卷雖雕刻於開寶五年, 但據卷末墨記, 其印刷年代則是128年以後的元 符三年(1100). 在這塊墨記上, 已無“奉敕印”或“奉聖旨”等字樣, 變成了印 經願文和執事僧人的職名. 這表明, 此次印經活動雖仍屬官板印行, 但印經 院可能已被裁撤, 故請經無需再奏請皇帝批准, 而成為一種民間的化緣印 經活動了.34) 募化主持人鑒巒在哲宗元符(1098-1100)ㆍ徽宗崇寧年間 (1102-1106)任山西晉城青蓮上寺即福嚴禪院住持.

原山西太原崇善寺藏品ㆍ現存中國國家圖書館的佛說阿惟越致遮經卷 上, 千字文帙號“草”, 末板在經名之外, 另有“大宋開寶六年癸酉歲奉敕雕 造”字樣, 下蓋“陸永”印章. 卷尾並列蓋熙寧四年和大觀二年兩長方墨記, 一為施經戳記:

34) 趙冬生ㆍ陳文秀, 「山西高平縣發現的兩卷開寶藏及有關開寶藏的雕印情況」

(文物 1995-4), p.64.

(13)

熙甯辛亥歲仲秋初十日, 中書劄子奉聖旨, 賜大藏經板於顯聖寺壽聖禪院 印造.

提轄管勾印經院事演梵大師慧敏等.

這則墨記前半部與佛本行集經卷十九印經戳記文字相同, 也即承襲前提 轄管勾印經院事懷謹印章的文字, 意在說明宋神宗熙甯四年辛亥(1071)八 月十日, 開寶藏經板已奉敕移送到顯聖寺聖壽禪院印造, 以證明印經的 合法性. 熙寧四年並非慧敏任提轄管勾印經院事的時間, 其任職時間見下 一印經戳記:

蓋聞施經妙善, 獲三乘之惠因; 讚頌真銓, 超五趣之業果. 然願普窮法界, 廣及無邊, 水陸群生, 同登覺岸. 時皇宋大觀二年, 歲次戊子十月 日畢.

莊主僧福滋, 管居養院僧福海, 庫頭僧福深, 供養主僧福住, 都化緣報願住 持沙門鑒巒.

相同的印經題記和施經題記也見於山西高平市博物館收藏的妙法蓮華經

卷七. 由此可知, 此經卷雖然雕造於開寶六年(973年), 而印刷時間則是 135年以後的大觀二年(1108).35) 這說明大觀二年時又複設印經院, 時任 提轄管勾印經院事者為慧敏. 另有一些經卷僅蓋有大觀二年(1108)重印戳 記, 如中論卷第二ㆍ大方等大集經卷第四十三ㆍ十誦律卷第四十六 等, 其內容與上述佛說阿惟越致遮經卷上所蓋完全相同, 這種情況表明, 印經院于本年恢復, 無施經戳記者印于印經院恢復之前, 有施經戳記者印 于印經院恢復之後.

宋朝自真宗以後, 道教高於佛教. 真宗是道教的狂熱提倡者, 大中祥符六 年(1013), 追尊老子為“太上老君混元上德皇帝”, 在整理道藏方面, 也取得 了很大的成績. 徽宗即位後, 對道教的提倡更超過真宗, 自稱是神宵帝君臨 凡, 授意道錄院冊封自己為“教主道君皇帝”, 並曾于宣和元年(1119)廢佛 入道, 命令佛道合流, 改寺院為道觀, 使佛號ㆍ僧尼名稱道教化, 改佛ㆍ菩 薩為金仙ㆍ仙人ㆍ大士, 和尚為德士ㆍ尼為女德等, 使佛教受到沉重打擊,

35) 趙冬生, 「關於山西發現的五卷開寶藏的雕印問題」, p.106.

(14)

但推行不久便告夭折, 次年即恢復佛教.36) 印經院的廢止, 可能與徽宗即 位後的崇道抑佛政策相關, 具體原因尚待進一步探究.

Ⅴ. 青蓮寺之藏經

上世紀三十年代初, 為影印宋代磧砂藏, 上海學僧范成法師曾受命在 陝西和山西訪經, 在影印宋磧砂藏始末記一文中記載: “范成在山西晉城 青蓮寺訪得普甯藏可補缺者計一三一卷(該寺並有開寶藏三十八卷, 隋唐 寫經二十九卷).37) 青蓮寺的開寶藏印本始為時人所知, 然而由於抗戰等 各種原因, 這三十八卷彌足珍貴的開寶藏印本之後多數下落不明.38) (一 說上世紀三十年代, 曾將青蓮寺藏經樓所藏之北宋開寶藏運往北平展覽, 結果兩卷丟失, 其餘三十六卷被國民黨中央執行委員ㆍ第十四軍軍長衛立 煌借去, 後不知所終. )

在十二種現存開寶藏印本中, 至少有五種, 包括日本書道博物館收藏 的十誦律卷第四十六(千字文帙號“存”), 都在卷末加蓋有如下相同的戳 記:

蓋聞施經妙善, 獲三乘之惠因; 讚頌真詮, 超五趣之業果. 然願普窮法界, 廣及無邊, 水陸群生, 同登覺岸. 時皇宋大觀二年歲次戍子十月 日畢.

莊主僧福滋, 管居養院僧福海, 庫頭僧福深, 供養主僧福住, 都化緣報願住 持沙門鑒巒.

此為印經戳記. 另外兩卷無千字文帙號的經卷, 分別為山西高平市文博館 收藏的妙法蓮華經卷七和美國哈佛大學賽克勒博物館所藏御制秘藏詮

卷第十三, 也有此戳記, 表明這些經卷來源相同. 大般若波羅蜜多經卷二

36) 趙冬生ㆍ陳文秀, 「山西高平縣發現的兩卷開寶藏及有關開寶藏的雕印情況」, p.65.

37) 上海影印宋磧砂藏經會, 影印宋磧砂大藏經 首卷, 民國廿三年(1934)三月.

38) 李富華, 「開寶藏研究」 (普門學報 13, 2003.1), p.3.

(15)

百六的印經戳記雖然文字有所不同, 但文末也有“都化緣報願住持僧鑒巒”

字樣. 這些墨記表明, 現存開寶藏印本中的多數是以青蓮寺住持僧鑒巒 為募化主持人, 印造于宋哲宗元符至宋徽宗大觀年間(1098-1110), 其印 造地為開封顯聖寺聖壽禪院.39)

青蓮寺位於今晉城市澤州縣東南17公里的硤石山麓, 1988年被列為第三 批全國重點文物保護單位. 寺院分為古青蓮寺(下寺)和新青蓮寺(上寺)兩部 分. 上寺始建于唐太和年間, 宋太平興國三年(978)御賜名為“福嚴禪院”, 明代複稱青蓮寺, 為三進院落, 天王殿ㆍ藏經閣ㆍ釋迦牟尼殿ㆍ大雄寶殿 由南到北沿中軸線依次排列, 建築結構多為宋代風格, 彩塑多為宋代作品.

現存青蓮寺的福嚴淨影山場之記碑, 立于徽宗崇寧四年(1105), 其碑 文云:

時大宋崇寧四年, 歲次乙酉, 三月一日, 因下院淨影寺齋會, 有住持福潤預 日赴上寺, 請巒禪師說法. 師曰: “餘自住院來, 未暇至彼, 今必赴焉.” 師欣然 而往, 到彼升座, 演法開示. ……遂請宣德郎知蘭田事黃公為文, 命予記其三 寺山場, 予辭不已, 遂摭巒禪師之說, 勒之碑陰, 略為其記. ……

崇甯四年七月住持沙門鑒巒ㆍ淨影寺住持沙門福潤同立.

這裡的“上寺”即今之青蓮寺上寺, 淨影寺即今之青蓮寺下寺, 在宋代原為 一寺, 分別為青蓮寺的“上寺”和“下院”, 而鑒巒在徽宗崇甯時則是上寺的 住持僧.

勒石于金朝大定四年(1164)的峽石山福岩(嚴)禪院重修佛殿之記載:

“至宋崇寧間, 得大師鑒巒修新易陋, 方完備.” 說明鑒巒為大師. 立于金泰 和六年(1206)的大金澤州硤石山福嚴禪院記碑, 記錄了福嚴禪院(青蓮上 寺)的歷史沿革, 文中云:

崇甯間, 鑒巒禪師繼主其教, 以其寺基久遠, 歲壞月隳, 雖補罅苴漏, 不勝 其弊, 乃刻意規畫, 度越前輩, 鑿東崖, 陻西澗, 培薄增卑, 以廣寺址. 由是供 佛有殿, 講佛有堂. 構寶藏以貯聖經, 敞雲房以棲法侶. 賓寮香積, 法鼓齋魚, 煥然大備.

39) 李富華, 「開寶藏研究」, p.4.

(16)

此碑刊刻時間距崇寧間(1102-1106)僅百年左右, 其崇寧年間鑒巒任主持 修葺寺院並構寶藏以貯聖經的記載, 可與福嚴淨影山場之記ㆍ峽石山福 岩(嚴)禪院重修佛殿之記及今存之開寶藏等經卷戳記相互印證. 由此可 以推斷, 今天流散各地的開寶藏印本中的多數, 就是以晉城青蓮寺上寺 住持鑒巒為主持人募資請印的一部開寶藏的遺存.40)

除刻印成套大藏經外, 宋代印經院也刻印單編佛經, 主要是流通廣ㆍ 需求量大的佛經, 如妙法蓮華經和禦制秘藏詮等.

山西高平市文博館收藏的妙法蓮華經卷七, 1985年由高平縣城南河西 鎮新莊村村民焦玉書捐獻. 焦的岳父原為晉城青蓮寺僧人, 于抗戰前夕還 俗時, 帶回6卷經, 後剩3卷, 存于焦玉書手中. 1985年由高平縣博物館館 長常四龍聯繫, 焦將3卷經交由縣博物館收藏, 除妙法蓮華經卷七外, 尚 有屬於開寶藏的大雲經請雨品第六十四(千字文帙號“大”), 和其他宋 代刻經(一說為遼藏)1卷.41) 妙法蓮華經卷七末版也有雕造年月“大宋 開寶四年辛未歲(971)奉敕雕造”, 雕造年下鈐“周安”印記, 經尾有兩方與

佛說阿惟越致遮經卷上同樣的施經和印經戳記. 據此, 不少學者認為其應 屬於開寶藏.42) 不過, 大藏經本的基本特徵是應該標有千字文帙號, 而 該經卷卻無千字文帙號. 如果說其並非開寶藏本, 它又有明確說明其身 份的刻版題記ㆍ印工墨記ㆍ施經戳記和印經戳記, 其版式也與開寶藏完 全一致. 但其為何沒有千字文帙號? 方廣錩先生認為其應屬於開寶藏, 沒有千字文帙號很可能是由於其為開寶藏開雕之初的試雕本.43) 果真如 此的話, 則其應印刷于印經院成立之前或成立之初, 然而其卻印刷于大觀 二年(1108), 距離雕刻已有137年之久, 試雕本不太可能在正式刊本雕刻完 成一百多年之後仍然印行.

美國哈佛大學賽克勒博物館所藏御制秘藏詮卷第十三也存在類似的情

40) 李富華, 「開寶藏研究」, p.4.

41) 趙冬生ㆍ陳文秀, 「山西高平縣發現的兩卷開寶藏及有關開寶藏的雕印情況」, p.62.

42) 胡振祺, 「山西發現的三卷“開寶藏”」 (文物季刊 1992-1), p.48.

43) 方廣錩, 「關於開寶藏刊刻的幾個問題 -寫在“開寶遺珍”出版之際」, p.11.

(17)

況, 該經卷首殘尾全, 卷尾有印工墨記“紹明印”, 有與佛說阿惟越致遮經

卷上相同的4行大觀二年印經戳記. 哈佛大學著名的中國藝術史學者羅樾 (Loehr, Max)教授在對其中的插圖版畫進行精細分析後, 認為其是以開 寶藏經版在大觀二年印製.44) 據宋史卷四百五十五高麗傳載: “(淳 化)二年(991), 遣使韓彥恭來貢. 彥恭表述治意, 求印佛經, 詔以藏經並 御制秘藏詮ㆍ逍遙詠ㆍ蓮花心輪賜之.45) 高麗使臣韓彥恭向宋朝求 取印刷佛經, 太宗詔令賜予大藏經ㆍ御制秘藏詮ㆍ逍遙詠ㆍ蓮花心 輪, 說明當時御制秘藏詮就有大藏經之外的單行印本.

在應縣木塔秘藏中, 既有屬於大藏經(遼藏)的妙法蓮花經刻本, 千 字文編號為“在”, 也有不屬於大藏經的四種妙法蓮花經的其他刻本, 無 千字文編號, 屬於單編刻經. 因此, 高平市文博館保存的妙法蓮華經卷七 也當屬於單編刻經, 有可能是一個開寶藏的覆刻本, 故除無千字文編號 外, 其他方面與開寶藏完全一樣. 在金代趙城藏中, 也有類似情形.  趙城藏是一部依開寶藏為底本直接翻刻的藏經, 在覆刻的過程中, 有一 些保留了原開寶藏的雕造年代和印刷年代, 如大乘瑜伽量殊寶利千臂千 棒經卷第一之末尾, 就有“大宋咸平元年奉敕雕”字樣; 法苑珠林卷一之 末, 鈐有“大宋咸平元年奉敕印”字樣; 有的還留有“大宋開寶六年癸酉歲奉 敕雕造”等. 鑒巒之所以在募印大藏經的同時, 也順便募印了妙法蓮花 經和御制秘藏詮的單行本, 是因為這些經典影響巨大, 需求者眾, 僅靠 一套大藏經難以滿足需要. 大藏經卷帙浩繁, 只能供學者研究使用, 印 刷大藏經費用昂貴, 寺院卻難以從中獲利; 而印刷妙法蓮花經和御制 秘藏詮等單編刻經, 則既便于供給僧人和信徒研習, 也便於出售贈送, 寺 院可也利用其募集資金.

關於開寶藏的開雕時間, 南宋志磐佛祖統紀卷四三說是開寶四年 (971), 而元代念常佛祖歷代通載卷十八則云: “壬申(開寶五年, 972),

44) [德]Loehr, Max. Chinese landscape woodcuts: from an imperial commentary to the tenth-century printed edition of the Buddhist canon (Belknap Press of Harvard University, 1968).

45) 脫脫 等, 宋史, p.14040.

(18)

詔雕佛經一藏, 記一十三萬塊板”,46) 認為是開寶五年始雕. 高平市文博館 保存的妙法蓮華經卷七雖不屬於開寶藏, 但因其為開寶藏的覆刻本, 其保存的有關資訊, 也可為開寶藏研究者參考利用. 該經卷尾的刻版題 記, 說明其雕刻於開寶四年, 與志磐佛祖統紀的記載吻合, 可算是開寶 藏開雕於開寶四年的一條旁證.

北宋末年金軍攻佔宋都開封時, 雕印開寶大藏經的顯聖寺聖壽禪院被毀,

開寶藏經板也散失或毀於兵火. 隨著北宋的滅亡, 印經院也就正式廢止.

(南宋遷都臨安後, 傳法院也隨之遷移, 設在新建的寺宇中, 孝宗淳熙二年 (1175)賜名“太平興國傳法寺”, 然而已是徒有其名, 印經院則已不見於記 載. )開寶藏印本在歷經千年之後也散失迨盡, 成為一部基本亡佚的大藏 經版本.47) 青蓮寺保存下來的這些珍貴的開寶藏存世印本, 為研究開寶 藏和印經院提供了第一手的實物資料.

Ⅵ. 結 語

通過以上對印經院的歷史考察, 結合對現存不同年代開寶藏和其它有 印經院戳記的印製經卷的分析, 以及與遼藏的對比, 可以看出, 宋代印經 院主要為雕印大藏經而設, 在太平興國寺時期, 印經院與傳法院(譯經院) 共處, 由皇帝直接派入內內侍省宦官擔任勾當印經院; 在大藏經版轉由 顯聖寺管理後, 印經院廢立不常, 曾中斷一段時期, 到大觀二年時又恢復設 置, 直到北宋末期, 其主持者為提轄管勾印經院事, 由寺院高僧擔任. 在印 經院存在時, 請經需奏請皇帝批准; 在印經院廢止時, 則不需奏請皇帝批 准. 宋代印經院主要負責佛典的雕刻和印刷流通事宜, 校勘主要由傳法院 負責. 由於開寶藏的主體部分在印經院成立之前已經雕畢, 之後印經院

46) (元)釋念常, 佛祖歷代通載 (四庫全書 第1054冊, 子部, 釋家類, 上海: 上 海古籍出版社, 2003), p.604.

47) 李富華, 「開寶藏研究」 (普門學報 13, 2003.1), p.1.

(19)

的雕刻數量不是很大, 但開寶藏從一開始便由印經院印刷流通, 故印刷 流通是印經院的主要職責. 印經院的組成人員除負責人外, 主要是雕刻和 印刷工匠, 而又以印工居多, 這就是為什麼今存開寶藏零卷只留有負責 人和印工戳印的原因. 除雕印大藏經外, 印經院也雕印單編佛經.

(Abstract)

The Buddhist scripture printing house is a institution to print sutras. It was set up for carving and circulating the Tripitaka at the beginning of Song Dynasty. The Buddhist scripture printing house can be divided into two phases according to its printing and distribution situation. The first stage is the period of Taipingxingguo Temple, when the printing house and translation center coexist, Buddhist scriptures translation, collation, engraving, printing and circulation was managed by the Government together. Eunuchs appointed by the emperors supervised the printing house. The second stage is the period of Xiansheng Temple, the printing house Once was abolished,

Sutra printing was charged by the temple, the government’s control was looser than that of Taipingxingguo Temple period.

Especially when the printing house was abolished, Tripitaka and other Buddhist texts could be printed by monks freely without the need for official approval. Eminent monk was appoint as the head of the printing house. In addition to carving the set Tripitaka, the printing house also carving offprint that is widespread and high demand as

Lotus Sutra and Cache of

Imperial Interpretation

.

(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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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元)釋念常, 佛祖歷代通載 (四庫全書 第1054冊, 子部, 釋家類, 上海: 上 海古籍出版社, 2003)

(21)

(한글요약)

송대(宋代) 인경원(印經院) 고찰

두 청 휘 (杜成輝)

인경원(印經院)은 불경을 인출 제작하는 기구인데, 송초(宋初) 대장 경(大藏經)을 목판으로 인쇄 유통시키기 위해 인경원이 설립되었다.

개보장(開寶藏)의 인쇄 유통 정황에 근거하면 신종(神宗) 희녕(熙 寧) 4년(1071)을 경계로 하여 송대의 인경원을 전ㆍ후기 두 단계로 나 눌 수 있다.

첫 번째 단계는 태평흥국사(太平興國寺) 시기로, 인경원과 전법원(傳 法院) 즉 역경원(譯經院)이 함께 있었고, 불교 경전의 번역ㆍ조각ㆍ인 쇄 및 유통 사무를 모두 관에서 통일적으로 관리하였는데, 황제가 직 접 환관을 파견하여 인경원을 관장하였다.

두 번째 단계는 현성사(顯聖寺) 시기로, 인경원이란 이름이 쓰이기도 하고 없어지기도 하였고 인경 활동이 사원에서 관리되게 되면서 그 관 리가 태평흥국사 인경원 시기보다 느슨해졌다. 특히 인경원이 폐지되 면서 사원의 승려들이 자유롭게 인쇄하고 관의 인가를 받을 필요가 없 게 되어 인경원의 관리는 고승들이 맡게 되었다.

대장경을 목판으로 제작한 외에 송대 인경원은 단편 불경들도 목 판으로 판각 인쇄하였는데, 유통 범위가 넓고 수요가 많았던 주요 불 경으로는 묘법연화경(妙法蓮華經)과 어제비장전(御制秘藏詮) 등이 있다.

주제어 : 개보장, 인경원, 태평흥국사, 현성사, 송대

(22)

關鍵詞 : 開寶藏, 印經院, 太平興國寺, 顯聖寺, 宋代

Keywords: Kaibao Tripitaka, the Buddhist scripture printing house, Taipingxingguo Temple, Xiansheng Temple, Song Dynasty

(원고접수: 2015년 5월 10일, 심사완료 및 심사결과 통보: 2015년 6월 15일, 수 정원고 접수: 6월 24일, 게재 확정: 8월 25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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