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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擴展生命中的個體化:我的論文書寫旅程

第一節 以「自我敘說」為論文

我的力量之帆要帶我去哪裡

在第一章的研究緣起中,曾述說了我的研究方向何以從外往內,從對他人的 研究,轉變朝向對自己的研究。這一條路,是一條歷經數年的自我力量之路。從 銀行生涯的轉變中,我對自我力量的關注力超越任何內在特質,因為,它是我存 在於世的基本力量。銀行生涯的結束,我開始走上一條活出真實人生的道路,活 的真,不僅是對內的真實看見,連帶在外在世界中,敞開自己真實的面貌,也是 一條前往活出真實人生之路所必經之處。

敞開自己真實的面貌,並不容易!因為社群世界中,人與人的各種交流,混 雜著正負評斷的個人與文化價值觀,還混雜在情感與行為上有著表相與真實的真 假難辨,在在影響著敞開的程度與回應後的承受力。敞開自己真實的面貌,與「我 何以如此」的生命經驗,也有著密不可分的牽連及影響。敞開自己的生命經驗,

需要更多的勇氣與更大的內在力量,來承受因敞開自我而與世界通透相連的無界 限保護、與更稀薄的安全感,那需要更大的內在力量,方能穩穩地站在世界。我 在活出自己真實樣貌的人生路上,從不敢說自己、只能在固定人物面前敞開自己,

到能無懼的跟隨內在之聲而走上看自己、說自己,這是一條內在力量的砌磚與學 習之旅。我在第一章的研究緣起中,就約略敘說了因內在力量的增強與為了尋求 真實的渴望,我在論文主題上之轉變緣由。

而轉到以「自我敘說」為論文後,在論文書寫上、或在他人與自己對論文的 期待上,在論文計畫口試前,開始了一段追求、疑惑與確認之旅。而這一段「自 我敘說」論文之旅,就從提論文計畫口試之前開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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爸爸入夢的減少與論文的膠著

爸爸過世後,爸爸入夢的蜂擁而至,讓因失去爸爸而混亂與痛苦的心,暫且 有個心靈上的依靠,而我的論文主軸也就在此時漸漸確定為書寫「父親入夢」的 夢境與經驗。但在此時的論文書寫上,開始有著不一樣的外在聲音,讓還活在存 疑搖擺中的我,有著一路上所面臨論文的存亡處境及其心理轉折,甚至藉由夢境 與老師討論和釐清,深入了解自我敘說的本質並尋求安頓。

記得在一百年的十月下旬,分享「我的哀傷我的夢」夢境文本時,阿花老師 回饋說:「妳真的好思念爸爸喔…爸爸會等妳的…等到妳願意放手,…畢竟爸爸 也有他自己要走的路…」,是的,是我無法放下爸爸,爸爸走了後,我因種種遺 憾而懊悔,因想留住爸爸而思念不已。聽了這幾句話,我是又安慰、又生起了擔 憂,安慰的是阿花老師點出了爸爸的愛女心切、和我想留住爸爸的私心與渴望,

這離開與強留的傷心終於有人能懂!擔憂的是若我不再因傷心而思念,或因思念 而傷心,爸爸會不會就真的走了,再也不回到我夢裡來了?!

不可思議的是,是父喪才滿一年,就提前幫爸爸辦理三年守孝完成的儀式,

不確定是否是爸爸在天上有個安定的家,還是因為阿花老師的話讓我的傷心有了 著落,我的思念和傷心真的較以往少了很多,爸爸到我夢中(或是夢到爸爸)的 頻率變少了,想到爸爸時的落淚也短少了些,多了幾分以前與爸爸互動中有趣或 特別的兒時回憶。這種種跡象讓原本就立定要寫「夢與哀傷的自我敘說」論文的 我,產生了「爸爸不來夢中,失親夢的論文要如何寫下去」的新焦慮,再加上原 本就想要多讀讀夢理論,但又深怕理論會干擾夢敘說的想法…,在左支右黜的想 法與情況下,我的論文與書寫逐漸陷入了膠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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計畫口試前的停滯與波折:自我敘說的再確定

記得在一百零一年的三月底,我跟我的指導老師在互為論文指導老師及學生 後的第一次會面。只是沒預料到,這一次的會面,我的指導老師給了我一個大大 的考驗,「是否真的要寫自我敘說論文?」、「寫它是否是為了逃避理論閱讀?」、

「它有沒有學術上的價值?」…老實說,剛好相反,我選擇以自我的夢境來為論 文主題時,其原因之一也是因為想藉由研讀夢理論而讓自己對釋夢學有更多的知 識與理解,並且能進一步地吸收更多「解夢」的方法,對自己之夢有更深的解讀 或看見。

這份及時的考驗,與「有沒有學術上的價值」的提問,雖在與老師談話當時 說不上話,回家後也茫然未解,帶著指導老師想轉問阿花老師的提問,悶悶的過 了好些日子,直到有了當年四月二日與四月十日之夢,我方才理解在我內心深處,

我依舊對「自我敘說」論文情有獨鍾!

記得在四月二日之夢中:

我好像在教室和我的指導老師討論課業,並接受考試,考試規定是若考及格,

才有資格坐飛機回家,當我拿到成績單時,發現我雖然考的很低分,但低空 飛過,依舊及格!我還是可以坐飛機回台灣,再從高雄坐高鐵回家,回到我 爸爸媽媽的家,我好高興、好高興喔!

這個夢境像是要告訴我:只要能通過此次考驗,我就能乘著夢想的飛機,實 現我的「自我敘說」論文之夢想。

而對於「有沒有學術上的價值」一問中,一日,在信箱裡看到一位敘說團體 的同伴將自己的疑惑轉貼出來而得到大家的回響,有如縮頭烏龜的我,忽得靈感 與勇氣,轉呈指導老師的提問與觀點,目的是想要有沒有人能協助回答我的疑惑,

並且能回答個所以然來。同時,也在四月二十五日的敘說團體中,阿花老師的回 饋終於讓我的不確定感、與對指導老師的提問而說不出所以然來的自己鬆了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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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在此之後,思索學術與我,我對學術價值的新理解是:只要對人類情感知能…

等有所貢獻的創作,至少會都有程度不一的學術價值。

若以學術文獻來探究,對「自我敘說」研究法的整體脈絡之進行與其客觀性 之存疑,何粵東(2005)對敘說研究所下的定義:

敘說研究是一種研究的取向和方法,透過具有資料搜集作用的個人經驗法,

研究者在時間、空間、場所與情境三向度的研究架構下,結合個人自傳、生 命史與自我民族誌的方法,以第一人稱的方式,呈現局內人(insider)的觀 點,將作者的個人經驗融入研究與書寫,並將自我放置在社會脈絡之下敘說,

透過書寫與後設立場,形成一種經驗、詮釋、敘說與書寫的研究模式。而且,

此一研究模式是循環交錯的,而非單一方向的線性研究模式(引自曾秀芳,

2010,頁 23-24)。

再者,若以金樹人(2004)在國科會專題研究計畫中提出「心理位移辯證效果之 敘事分析」的研究主題,其計畫中對於三個主要角色的說明,用在「自我敘說」

上:

我們可以說『你』:即文本、故事;『我』:為敘說者;『他』:如同研究 者。在自我敘說的研究中,研究者以『他』的角度來觀看敘說者『我』與故 事文本『你』之間的對話,觀看者的出現彷彿拉出了一個內在心理的空間,

使得觀看者與被觀看者之間得以被區分開來,使敘說者比較能感受到自己和 故事文本是區分開來的,如此一來也較不易在研究的過程中產生主體內在的 混淆而失去研究的客觀性(引自曾秀芳,2010,頁 25)。

自我敘說內在的三方心理空間感之說法,也化解了「研究客觀性」的誤解。

想想我在四月十日之夢中,我是那麼清楚為自己的真心渴望說話:

我篤定地跟我的指導老師說:我要寫「自我敘說」的論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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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是我於隔幾日,整理出阿花老師關於「自我敘說」與文獻理論的關係:

一、 關於文獻理論方面:自我敘說是重視理論的,但文獻與理論是為了生命 發展而服務,與探究是一種有機的連結。 例如:他曾有一幼時遭家暴的學生,

在撰寫論文時,團體的陪伴只能提供她小小的支持,她說最大的支持與心境 的轉換,是來自於她研讀有關家暴的文獻時,其中受暴者和加暴者的心路歷 程等等。 另一例:還有一位是自殺遺族的學生說過,她也是在完成論文途中,

從研讀文獻理論中獲得最大的心理支持。 但阿花老師也認為:不是每一位自 我敘說研究者都一定得依循此方式來完成自己論文,因為每一個人對於與自 身生命發展有關的論文都會有屬於自己的方式。

二、 關於若要具備文獻與理論的自我敘說論文:自我敘說論文與其他論文,

其研讀文獻的順序有一點先後差異。其他形式論文是先研讀文獻與理論;而自 我敘說論文,因太早知道理論可能限制自我敘說的思維,因此,理論得在敘 說到一個程度後,再來研讀有關理論。他會建議研讀理論的時機應在寫論文 過程中的中段 。

三、 關於自我敘說論文與學術方面: 阿花老師認為碩士層級的自我敘說論文,

對研究者的生命發展優先於學術,在博士層級的自我敘說論文就必須兼備並 承擔所有的學術批判,且要能與學術界對話。」

我將阿花老師的回應轉呈我的指導老師,也在隔日收到指導老師的回應:

蔚琪,很清楚的說明!希望這一番討論能有助你寫作你的論文,我仍希望你 閱讀相關的文獻,同時思索你要如何著手於你的夢與自我敘說的論文,原則 上我尊重你的論文方向,但是我希望這一份論文不會只是利己而無法利他的 方向行走。請代我向阿花老師表示謝意,我感受到他回應你這些問題時的用 心與盡力,這些都是緣於對自我敘說多年的指導與對研究之誠意的展現,我